來源 | Tech星球

文 | 耐耐

編輯 | 楊曉鶴

近期，遊戲直播領域狀況頻出。前有企鵝電競官宣將於6月7日停止運行，後有B站直播業務傳出大裁員的消息。而在遊戲直播行業遇冷後，頭部的虎牙、鬥魚也沒能獨善其身。

Tech星球獨家獲悉，近日，虎牙整體大裁員，國際化業務裁員比例高達70%，出海產品Nimo的運營團隊大收縮；國內業務團隊裁員20%，主要集中在“雲遊戲”等創新部門，而且裁員幹脆利落，上午通知下午就辦離職。

據了解，虎牙直播員工約2000人，其中國際化部門200余人。虎牙國際化業務的裁員中，運營裁員70%，其他部門對半砍，也解約了很多應屆畢業生。

對此，虎牙向Tech星球回復稱，不予置評。

同時，Tech 星球還獨家獲悉，虎牙的“難兄難弟”鬥魚，近期也在开啓裁員行動。據內部人員介紹，鬥魚直播整體裁員30%，主要裁員業務爲遊戲商務和直播經紀，裁員集中在上海和北京的團隊，武漢總部也有涉及。

裁員的背景可能是，在2021年7月，遊戲版號就暫停發行。在停止版號發行的263天裏，遊戲相關企業就注銷了近2000家。因而，鬥魚的遊戲商務等相關部門，業務拓展也就進展艱難。

對此，鬥魚向Tech星球回復表示：“沒有大面積的裁員，只有一些正常的人員優化調整。”

流年不利的遊戲直播行業，虎牙剛結束了16個季度的盈利，在去年Q4由盈轉虧；而鬥魚“維持”了連續五個季度的虧損。後起之星B站，雖然回應裁員傳聞稱“直播業務向好”，但並未對裁員做出正面回復。

兩大頭部公司虧損裁員、企鵝宣布將關停、新秀B站傳出裁員消息，這一切的背後映射的是，曾經“千播大战”的遊戲直播，似乎沒有贏家。

行業天花板下裁員求生

在虎牙國際化業務的這波裁員潮當中，內部人士稱，大部分被裁撤的員工能給到N+1的待遇，有內部人士稱：“（裁員）力度和去年差不多，虎牙一直比較追求性價比”。Tech星球發現，也有虎牙國際化業務的應屆生在脈脈上表示：自己和虎牙籤了三方（學生、學校、企業）就業協議，但4月中旬被一個電話“打發掉”，虎牙方僅賠償毀約金5000，現在不僅沒有工作，也錯過了今年春季招聘。

據了解，虎牙2021年第二、三季度海外營收增長超200%，海外MAU曾達3000萬。雖然國際化產品NIMO在印尼等個別市場份額排名第一，但在這波裁員潮當中，也未能幸免，被全部砍掉，僅保留了中東和越南地區的業務。

一名虎牙的員工推測，“因爲大股東騰訊對盈利更加看重，不太重視創新業務。”而此前，同樣是主做海外業務的鬥魚深圳團隊，也被報道緊急裁員。出海、雲遊戲、新遊戲等創新業務，都屬於燒錢業務，在行業增長已經到天花板的大背景下，兩家相繼優化這些團隊，也就不難理解。

尤其國際化業務，更是被遊戲直播平台率先優化。畢竟每個國家的市場都有自己的文化，培養和維護國際化部門的主播、運營人員等都需要投入大量成本。此前，國內暫停發行遊戲版號，虎牙只能在海外業務尋求增長。而現在，虎牙嗅到了國內重新發行遊戲版號的氣息，國內直播和聯運市場增長有盼，加之虎牙想把財報做好看，重點優化國際化部門已成必然。

鬥魚的情況則一直不太好。2018年底，鬥魚海外部門被曝緊急裁員後，又經歷了兩換上市地點，王者榮耀等直播品類競爭勢微的情況，雖然公司在2019年整體扭虧爲盈，但在盈利不到兩年的時間裏，2021年鬥魚再次由盈轉虧。

背後的主要原因，是鬥魚的商業化一直弱於虎牙，上市後鬥魚开始加強補足。但據3月份發布的財報顯示，2021全年鬥魚實現營收91.65億元，同比下降4.55%，淨虧損也增加至6.20億元。據悉，爲此鬥魚CEO陳少傑在內部推動項目積分制。而內部積分制的執行，這也加劇了鬥魚員工的內部競爭。

去年底，鬥魚聯合創始人張文明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董事兼聯席首席執行官一職，企查查顯示，張文明僅持鬥魚近4%的股份。內部人士告訴Tech 星球，張文明在上市時套現了1%，此次離職走人也是預料之中。鬥魚和虎牙雖然不能正式合並，但三四月份向虎牙派駐了高層，同樣作爲鬥魚大股東，騰訊未來應該也會接管鬥魚。

騰訊施壓，虎魚合並不成的後遺症

虎牙和鬥魚好不容易逃出了曾經的“千播大战”，成爲了遊戲直播行業當中的佼佼者，理應有蓬勃發展的勢頭，現在又爲何頹勢盡顯？

這不得不提到背後騰訊的“大算盤”。

騰訊作爲遊戲直播行業的幕後大佬，擁有《王者榮耀》、《和平精英》、《英雄聯盟》等頭部遊戲的數字版權。騰訊也一心想掌握遊戲直播行業的命脈，以便於其掌控遊戲行業的話語權。

但企鵝電競長期虧損，B站直播未達預期的裁員，但這似乎都在一定程度上宣告：企鵝和B站直播難以扶起，騰訊只能押注虎牙、鬥魚，加大對二者的投資。

2020年4月前後，鬥魚、虎牙先後宣布騰訊成爲最大股東。

終於，在2020年10月，遊戲直播平台鬥魚和虎牙宣布，接受大股東騰訊提出的合並邀約進行战略合並。但根據市場監管總局數據，虎牙和鬥魚持有遊戲直播市場的份額分別超過40%和30%，在活躍用戶和主播資源方面，雙方合計更是超過了80%和60%。

最終在2021年7月，這一合並計劃被反壟斷法終止，騰訊3年的努力也化爲烏有。

縱觀騰訊在遊戲直播賽道的布局，其不僅孵化了嫡系直播平台企鵝電競，還投資扶持了虎牙、鬥魚等實力派選手。就連B站、快手也有騰訊的影子。據了解，在創立大鵝文化之前，王宇陽曾先後在YY和騰訊任職；王智开也曾任職騰訊，是QQ羣視頻，企鵝電競的運營負責人。在大鵝小象合並之後，兩人正式加入B站直播，並擔任業務部的負責人。騰訊系平台撐起了遊戲直播賽道的半邊天。

而“合並夢”幻滅後，迫使虎牙、鬥魚這兩個“擦肩而過的兄弟”，又重回與了競爭的賽道。企鵝電競關停後，解約的主播們大部分是選擇在虎牙和鬥魚之間二選一：企鵝電競“一姐”沫子轉投虎牙；主播韓跑跑、若風等選擇去了鬥魚。目前，二者還是保持“二元對立”。據內部人介紹，虎牙整體運營負責人是趙自楊，但虎牙員工的績效已經是騰訊的人在評。

面對直播天花板臨近、騰訊的施壓，虎牙、鬥魚只能採取裁員這種方式，降本增效，先使財報變得更加更加“好看”一點。

留給虎牙、鬥魚的時間還有多少？

對於虎牙鬥魚來說，更大的隱憂是遊戲直播行業的增長，已接近天花板。

對高度依賴直播打賞的遊戲直播行業來說，其直播收入對總營收的貢獻率均高達90%左右。據千際投行數據，中國視頻直播行業的付費用戶數目預計2022年的付費率爲11%，較上年僅增長了0.3個百分點。市場規模雖在擴大，但自2020年後，付費用戶規模增長趨勢已經明顯放緩。

圖源：搜狐網《2022年互聯網直播行業研究報告》。

遊戲版號是遊戲直播的一大命脈，遊戲直播中新遊戲推廣也是重要商業化方式。而自2021年7月暫停發遊戲版號以來，2022年4月11日，有關部門重新發行新的版號。在沒有遊戲版號的263天裏，並不是所有公司都能撐得下來。

鬥魚的遊戲商務和銷售部門也“亡於”這場漫長的等待中。只不過相比於上次發行的87款，這次版號發行數量攔腰斬斷。雖然如此，相比於沒有，對於遊戲公司和遊戲直播來說，總歸還是有盼頭的。

一邊行業運營成本升高，一邊行業監管开始加強管理。

今年3月30日，有關部門印發《關於進一步規範網絡直播營利行爲促進行業健康發展的意見》。《意見》明確指出：應當對單個虛擬消費品、單次打賞額度合理設置上限；必要時設置打賞冷靜期和延時到账期。

曾有報道稱，某打賞百萬的“榜一大哥”表示，“很多打賞都只是一時上頭的情緒，並沒有過多思考，如果設置打賞冷靜期，我可能會撤回很多打賞”。打賞冷靜期，雖然不是針對遊戲直播行業，但也會令直播打賞爲主要盈利方式的虎牙、鬥魚，雪上加霜。

除此之外，虎魚的強勁對手還有抖音和快手。抖、快憑借其龐大的流量和用戶基數，催生的主播、粉絲與平台的粘性極強。並且，雖然抖音系平台無法直播《王者榮耀》等頭部遊戲。但字節內部也一直在自研遊戲，後續一經面世，抖音、西瓜視頻等渠道就會爲其帶來龐大的用戶量。

所以，騰訊也一直很關注行業變化，不斷“武裝”鬥魚虎牙，提升二者的競爭力。

只是，隨着用戶增長的天花板臨近，監管政策也在劇烈收縮，業務創新到達瓶頸，直播新秀的不斷加入... ...留給虎牙和鬥魚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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